县试的榜单贴在县衙前。</p>
英国公府的马车来到县衙前的时候，已经围了很多人。</p>
县试的榜单用红纸写就，到了殿试的时候才改用黄纸，也就是所谓的金榜。</p>
红榜上写着一排排名字，第一名的字最大，排名越靠后字越小，三百名以后的人名如果不凑到榜前看都看不清。</p>
有不少胡子都花白了的考生，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趴在榜单下面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数过去。</p>
这些都是没有收到报帖，心不死到榜单下面来找名字的考生，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末榜上。</p>
有找到名字喜极而泣的，也有没有找到名字当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。</p>
看上去让人心生凉意。</p>
朱戎坐在马车里，看着不远处红榜下的乱象，心情复杂。</p>
“我看到你的名字了，”坐在身边的朱鸾突然开口，指向马车外，“字还算大的呢。”</p>
朱戎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，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三张红榜上，果真如报信人送来的报帖上所写，名列第七十三名。</p>
“等下要去天泉书院，向望溪先生道谢，”朱鸾在一旁说道。</p>
朱戎不敢看她，只是重重点头。</p>
大周国试简化后取消了县试之前的童子试，但取而代之的是必须要加入官方限定的知名书院才能参加县试。</p>
等于是书院的考核取代了童子试的位置。</p>
朱戎因为准备的时间匆忙，之前也没有什么读书的经历，本很难在那个时间点加入书院，是朱鸾带着他上了天泉书院所在的碧泉山，他通过了天泉书院的入门考核，最终拜在了望溪先生门下。</p>
虽然望溪先生没有教过他，但他能够参加县试，望溪先生功不可没，这次他一举通过县试，的确要去感谢恩师。</p>
“那等下，我们回去的时候去一趟碧泉山，”朱鸾笑着道。</p>
朱戎心事重重地看着眼前神情平静的朱鸾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。</p>
他很想问一句，那你呢？</p>
他的事情暂且不谈，她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次县试的结果呢？</p>
从报信人说出那句可能是落榜后，她沉默了一段时间，随后抬起头跟他说，她要去看一下县衙的榜单，然后他说好，他和她一起去。</p>
整个过程里，少女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平静而柔和。</p>
这让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。</p>
比起望溪先生，他知道其实他更应该感谢的人是她。</p>
如果没有她，一切都不会开始，更不可能发生。</p>
但偏偏，她没有在县试的首榜里。就算她拿了县试的榜首朱戎都不会觉得惊奇，因为他觉得这对她而言没有什么，却没想到前四百名中都没有她的名字。</p>
偏偏他自己已经确认通过了县试，这个时候无论开口说什么，都显得无比虚伪。</p>
明明是自己心愿得偿的一天，但朱戎的心中却充满了苦涩。</p>
马车停下，朱鸾走下马车，朱戎跟在后面。</p>
两人向红榜走去，榜下的人有不少已经能够认出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