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卷堆盖上的瞬间，两人眼前被一团墨黑笼罩。</p>
为了保证考卷堆从外面看上去和之前一般无二，先前朱鸾只是勉强空出了一人的地方，空间显得十分狭小。</p>
段立峥闭上双眼，因为敛起了气息，五感已经不复之前敏锐，所以他也不知挤在一起的两人具体是个什么姿势。</p>
总之不会很规矩就是了。</p>
车门打开的声音的传来，段立峥只好往里面又靠了一下。两人身体无奈地紧紧贴合着，蜷在这一方小天地中。</p>
武官已经走开，所以段立峥这次并没有完全的屏蔽五感。</p>
被写满字的考卷包围着，鼻息间闻得纸张间萦绕的淡淡墨香，但那墨香却很快被身前女子弥散开来的淡淡香味给掩盖了。</p>
平心而论，段立峥不得不承认他极是喜爱这抹气息，淡淡的，如烟似雾，但并不幽冷，叫人无端想要贴近。</p>
让他联想到被太阳饱饱晒过的棉被的味道。</p>
不知道是不是他平素给人的印象的原因，还是是贵女圈里本来的流行。无论是在神都还是徽州，靠近他的女子们身上无一不散发着幽幽冷香。</p>
或是梅花，或是水仙，五感敏锐的段立峥每次闻来都觉得浑身凉飕飕。</p>
曾经和同窗好友闲聊的时候，他被问过这些事，他如实说了感想后，足足被嘲笑了好几天不解风情。</p>
朋友们皆道，对于才女而言，这种香味才是高雅，而堂堂的段二公子居然不会欣赏。</p>
在天策书院传为奇闻异事。</p>
撇开那些往事不谈，即便迟钝如段立峥也觉得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妥。</p>
夏季夜晚气温远比白日要冷，朱鸾的脸差不多埋在他的胸前，她的身体远不似夜风那般冷，倒是温暖得紧，甚至有些发烫。</p>
比常人的体温似乎要高一点，像是小孩子一样。</p>
她的呼吸缓慢，但确确实实的存在着，不是当初捏在手里的老鼠。那属于年轻女子特有的呼吸，带着清甜，卷着热气，一遍遍地擦过段立峥的下巴。</p>
实在是离得太近了，惹的段立峥有些不自在起来。</p>
但还有让他更不自在的事。</p>
就是段立峥发现眼前女子的呼吸远比他要冷静。</p>
就像是一块暖玉老老实实待在他的怀里，一动不动。</p>
呼吸从始至终都没有紊乱一丝。</p>
说实话他就没见过她不冷静的时候。</p>
他们两人之间也没什么，虽然说是孤男寡女，但因是和她在一起，段立峥从始至终就没有生出什么遐思。</p>
不如说他这辈子也没机会生出什么遐思，少许的冲动也在很多年前就被他亲手了结了。</p>
但在这种场合，不是遐思不遐思的问题，而是生为少年人的本能问题。</p>
她的身体很热，血也是热的。但不知为何，她的情绪却没有什么变化。</p>
在少女安详到近乎睡着一般的气息里，段立峥觉得自己这翻来覆去的内心纠缠实在是有些不公平，他略微提起了点气息，想查探下外面到底如何了。</p>
但此时外面传来刷拉拉的翻捡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