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是马车能否在冰上行驶的问题，”段立峥道，“这大可不必担心。</p>
“有车辙印在，明日客栈里定然也会备好防滑的轮套。还有……”</p>
以常识论，马车在冰上行走多会打滑难行，但澹州却无需有这样的担心。</p>
澹州冬日走冰是多年的习俗。</p>
冰面从还未冻牢实时，就会有专人凿冰开道，再往后车马行的多了，冰面上都会有固定的车辙沟。</p>
大周马车宽度早就统一，车轮套上专门的防滑套，卡入车辙印中行驶，稳当又迅速。</p>
十余辆马车排成一列顺着轨迹在冰面上行驶的光景，也算是澹州一景。</p>
段立峥正想跟朱鸾仔细解释，但看着眼前神色沉静的少女，少年叹了口气。</p>
“你知道，对不对？”</p>
朱鸾点头。</p>
“我知道。”</p>
她果然知道。</p>
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。</p>
“所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？”段立峥轻声问道。</p>
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，她才不放心。朱鸾心道。</p>
朱鸾抬头看向漆黑的夜色轻声道，“冰面寒冷，曾祖母和先生都上了年纪，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找找其他的路。”</p>
“明明知道在澹州其他的路可能会更不安全？”段立峥看着她的眼睛。</p>
呃……这的确是。</p>
朱鸾沉默一刻。</p>
在澹州，一切的经济活动都是围绕着湖泊。</p>
在明明可以通行的大湖边，所谓的其他道路都是没有开垦的荒郊野岭。</p>
朱鸾抬头看着少年黑夜中明亮如星辰的眼睛，抿了抿嘴唇。</p>
再离谱的理由她也不想再想了。</p>
少年的轻笑声打破了沉默。</p>
“好了，我就知道你在诓我。”段立峥道。</p>
知道你还问。</p>
保持大家明面上的和谐不好么。朱鸾控诉地看着他。</p>
这个神情不多见，段立峥看着眼前少女流光溢彩的眼睛，不知为何反而心情有些愉快。</p>
“不过以后对我没必要这样，”段立峥道。</p>
“如果不想说或者不能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，”他看着朱鸾道。</p>
“我什么都会接受，”少年在黑夜里静静地说道，他的面庞宛如夜中绽放的昙花。</p>
“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费心去想那些搪塞的理由。”他认真地说道。</p>
朱鸾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。</p>
“对了，不过对华藏和斯年他们你可以尽情地诓他们。”</p>
段立峥满面微笑地补充一句。</p>
“每次在旁边看着都觉得非常有意思。”</p>
这都是什么塑料兄弟情。</p>
这个人啊……</p>
沉默片刻，朱鸾应道，“我明白了。”</p>
这样的确省心很多，不过……</p>
早知道这样上上辈子她应该多和娘娘学学这方面该如何应对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