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旁边几上的香茗,浅尝一口,又将茶盅放返原处。
人人都喝茶,但龙鹰从没看过人喝茶喝得比她好看,登时心都痒起来。
他傲立轩子中央,成为了各人凌厉目光的众矢之的,仍然从容自若,像回到自己的家里。
商月令目光再次往他投来,如与情人枕边私语般轻软的道:“原来是范先生,未知范先生如此不请自来,有何贵干?”
宋明川干咳一声,正要说话,给她碧绿色的眼睛责备地瞅一眼,立即将说话吞回去。
龙鹰心中唤娘,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竟可改变色泽,确是闻所未闻的奇技,难怪扮“宋问”时可瞒过牧场所有不知情的人。
龙鹰咧嘴一笑,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,变成发自真心的灿烂笑容,轻松的道:“禀上场主,事情是这样子的,小弟本须随贵属离开牧场,但因想起怀内有份小礼,仍未献上予场主,又知贵属不会体谅小弟这片完成心愿的苦心,只好使点手段,好让见面礼呈上。”
接着从怀里掏出采薇给他作礼物内藏夜明珠的精致小锦盒,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。
商月令漫不经意的道:“接礼!”
轻巧的足音从入门处传来,一个漂亮的俏婢来到龙鹰身前,接过小锦盒,在商月令示意下放到她旁边的几上去,又回到大门外。
宋明川和商遥在头痛,不知如何应付眼前之变,杨清仁则是位置尴尬,由正主儿沦为陪客,说话不是,不说更不是。四个执事则是一头雾水,只有瞪眼的份儿,气氛古怪。
龙鹰终见识到商月令的场主威势,只是她超凡的美丽已具有无比的震慑力,其艳名是实至名归。
商月令目光落到龙鹰脸上,轻叱道:“穆飞你给我滚进来!”
刚才在屋顶上伏击龙鹰,有不可一世之概的昂藏青年,从门外抢进来,越过龙鹰,于离商月令五步处双膝着地,垂首道:“全是穆飞的主张,愿承受罪责。”
龙鹰心忖此子确够义气,将事情全揽到身上去,否则宋明川和商遥会很难下台。
商月令不看他半眼的道:“刚才我为何听到瓦碎的声音?”
穆飞道:“是穆飞从高空掉下来,不慎踏破数片屋瓦引致。”
令龙鹰想不到的事发生了,商月令仍是清冷自若,不看穆飞,不看龙鹰,“静如处子,动若脱兔”的眸神落在大总管宋明川处,微点巧俏的下颔,示意他说话。
宋明川沉声道:“穆飞你为何要这般做?”
穆飞知他在为自己开脱,抬起头来,理直气壮的道:“因范先生坏我牧场规矩,惹起宾客的微言,穆飞为挽回我牧场声誉,故纠集兄弟,希望可将范先生请离牧场。”
商遥道:“你晓得我们不怪罪范先生的原因吗?”
穆飞道:“我不敢问。”
商月令转向杨清仁道:“河间王是当事人,可以就这方面说上几句吗?”
杨清仁给她一双美目注视,竟现出迷醉之色,然后勉强回复澄明,露出个充满英雄气魄和自信的笑容,从容道:“范兄当日在食堂确是因势所逼,不得不反击,事情发生得太快了,没时间作周详的考虑。”
接着目光投往龙鹰,道:“本王和范兄是新相识,不会故意为他说好话。”
又道:“穆飞虽然犯过,却是情有可原,就像他在马球场上为牧场的声誉而战,本王敢请场主格外开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