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大江联内的突厥族。
龙鹰可以想象台勒虚云狠起心肠下这个决定时心底的矛盾和痛苦。他不但非是冷血之徒,且是感情充沛,当日在花简宁儿的葬礼其真情流露的情景,仍是记忆犹深。
要将宽玉和手下赶尽杀绝,首要条件是切断宽玉死中寻活任何的可能性,使他变得孤立无援,正在这样的情况下,台勒虚云起了杀“范轻舟”的念头。
杀“范轻舟”和武攸宜,实是二而为一的事。先断去宽玉的最大助力,然后公然行凶干掉武攸宜,激怒武曌,借她之手铲除宽玉和其手下,一了百了。
可是两个刺杀行动先后失败了,台勒虚云还有何手段呢?不过正如女帝说的,刺杀武攸宜的行动不论成败,仍会带来台勒虚云预期的后果。
龙鹰深吸一口气道:“明白了!”
武曌以寒如冰雪的语气道:“如果邪帝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,朕会自行去决定如何处理此事。”
龙鹰立告头痛,自己对人性的了解,远及不上台勒虚云,没想过女帝亦可变成一个问题。而武曌明知台勒虚云在惹怒她,仍没法咽下这口恶气。她肯问自己,表示她虽然在盛怒里,尚可保持一点灵明。
龙鹰明白她脾性,不敢拂逆她的龙心,只能顺势而行,道:“师弟就来个将计就计。”
女帝忍俊不住地笑道:“只看你说话时两眼转动,就知你是言不由衷,说的一套和心中想的一套是两回事。太医可知已犯下欺君之罪?”
龙鹰心中涌起奇异滋味。
女帝现在的纵容自己,一如她以前纵容薛怀义、武承嗣和现在的张氏兄弟。她非是不晓得他们讲一套做一套,但偏爱视如不见,原因是她太寂寞了。在宫廷朝廷的环境里,母子可变成仇敌,故以武曌英明神武亦不得不寻觅可宠信的对象,且要盲目相信自己虚假的判断。
当然,他龙鹰与其他女帝宠纵者最大的分别,是自己真的是为女帝和大周着想。
想通此点,坦然道:“圣上恕罪,小民只因心中另有想法,更怕与圣意相违,故说起话来变得怪怪的。”
女帝和颜悦色的道:“那就给朕坦白说出来。”
龙鹰沉声道:“因为师弟认为今次新潭事件,实为台勒虚云借刀杀人之计,毒辣绝情,针对的是大江联内以宽玉为首的突厥人派系,请师姊明鉴。”
武曌淡淡道:“邪帝是对大江联的突厥人生出感情了,对吗?”
龙鹰苦笑道:“又给圣上看穿。”
女帝默然片刻,轻轻道:“若连这个人情亦不肯卖给邪帝,朕便是寡情薄义,师弟来教师姊怎么办好了。”
龙鹰如放下心头大石,知道闯过了返神都后最难闯过的一关。只要女帝一天坐在帝座上,她仍是朝内朝外任何事情的核心和关键。
龙鹰回到太医府,符太独坐厅子里,一脸思索的神色。
龙鹰到他旁坐下,随口问道:“徒儿在想什么东西?”
符太正容道:“我正在想人这东西。”
龙鹰一呆道:“人?指的是谁呢?”
符太道:“不是某个特定的人,而是泛指所有人。”
稍顿续道:“天下这么多人,为何每个人都不同呢?”
龙鹰好奇问道:“徒儿想到答案了吗?”
符太苦笑道:“我爱想的事,全都是不可能有答案的,否则不用去想。即使同宗同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