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对此有何所思所感?
今次波动最大的竟然是李锋,而非李多祚。武攸宜没大的反应,是可以理解的,因像女帝之于二张,始终是靠山,但龙鹰却没法明白李锋的反应为何这般强烈。除非……唉!除非他的背叛,已到了错脚难返、米已成炊的田地,且是可被发现的。
谁有收买李锋的资格?
龙鹰神态自若的道:“大将军三位可随龙某一起到长生殿去,大家一起在殿门外向圣上请安,再看圣上的意思办。”
此番话由龙鹰之口说出来,立成定局,谁敢反驳,就是公然和龙鹰作对,龙鹰的高明处,是既没违旨,亦对二张留有余地。
张易之知机的道:“我们正有此意。”
张昌宗垂下头去,免被龙鹰窥破他心内的不满,可是他情绪上的波荡,怎瞒得过龙鹰。
当回“龙鹰”,比“范轻舟”和“丑神医”辛苦多了,危机四伏下,须时刻留神,殚思竭智,用尽解数。禁军三大头头中,以李多祚容易掌握,其他两人,尤以李锋最扑朔迷离,对龙鹰的影响最大。
张易之一声令下,随员们避往两边,让出通道,龙鹰策骑推进,二张掉转马头来到他左右,三特并排前行,接着是李多祚和武攸宜、符太和李锋,田归道等待他们走过,紧随其后。
一行数十人,进入则天门楼,通过长达二十五步的门道,从另一端钻出去,颇有历经死亡洗涤,重见天日,但见的是另一天地的奇异景况。
雨雪愈下愈密,给伟大的宫城换上白色的新衣。
龙鹰尚是首次看到宫城雪景,感觉新鲜,不知如何,眼前本是熟悉的景观,偏有种人事全非的陌生感。不由想起台勒虚云对人生意义的瞧法,一切由心里的想法决定,宇宙对此是漠然不理。
张易之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:“还以为鹰爷会赶回来过年!”
龙鹰叹道:“哪还有这个心情。”
另一边的张昌宗找到说话的机会,道:“京城也如此,所有庆典均告取消,还禁止鞭炮,没半点过年的气氛。”
龙鹰心忖鞭炮行业肯定受重创。人的思维很奇怪,自己想的竟然是这方面的事。
张易之轻描淡写的问道:“胖公公是否稍后回来?”
此一问,如投进平静湖面的巨石,激得浪花四溅,掀起波涛,人人竖起耳朵听着。
龙鹰实没法提供合乎情理的答案,搪塞道:“公公有要事,到了长安去,办妥后立即赶回来。”
众人沉默下去,在心里咀嚼龙鹰答话的含意。
胖公公若有要事,必与武曌有关,须胖公公于此非常时期到长安去办的事,舍帝陵外再不可能有其他事,如此推之,胖公公并不看好女帝的身体状况,故为她安排后事。更有可能是女帝不看好自己,因如没有她指示,胖公公不应在这个时候留在外方。
从另一个方向看,是女帝并无政局不稳的忧虑,故可放心胖公公到外办事。
茫茫雪粉里,骑队在进入万象神宫范围的乾元门前右转,沿着分隔宫城和皇城的坚厚城墙,朝光范门缓缓走着。
未试过如眼前般,龙鹰如此着意宫城的形势,是因攸关生死,岂敢轻忽。
他有个直觉,任何疏忽,将使他永远没法离开眼前门门关口,似开放实封闭的绝地。
宫城正是他的战场。
以台勒虚云的高瞻远瞩,雄才伟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