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视力和反应能力大大提高。毕岸因为没有时间练习,刚开始比每次能赢公蛎一二两银子,之后便反过来输一二两。转眼二十天过去,小暑已过,正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天气。公蛎弹射技术已经十分娴熟,梧桐树底端叶子落去大半,剩下的叶片被公蛎弹出的紫茉莉种子打得豁牙烂嘴,没有个完整的,连梧桐树树冠的叶片都有被击穿的。其实不是公蛎勤勉,而是他在反复练习中发现,原来这同他捉小鱼小虾的原理是一样的,用超常的听力和气息的回荡来弥补视力的不足,准确弹射并非什么难事。当初他居于洛水,夜间捕食,完全靠声波和水波纹的回转力度来判断猎物的所在,一抓一个准儿,捕获的猎物多得吃不完,常常接济隔壁的老龟,只是化为人形后,反而将这些本能忘了,只当自己是常人。
当然这话绝对不能告诉毕岸,尽管毕岸知道他的原形。毕岸先还加紧练习,后来看同公蛎差距渐远,惊讶之余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,从开始的赢一二两到输一二两,直至每天输给公蛎四两以上,没多久便将一百两银子输光了。这日一算账,毕岸已经欠了公蛎十三两,欠胖头七两。毕岸将欠账清了,懒洋洋道:“这个不好玩,换一个吧。”公蛎其实也玩腻了,如今还不到立秋,梧桐树已经像个秃了毛的鸡,公蛎很担心梧桐树明年不发芽。哈腰道:“毕公子您定,您说下一步比什么?”毕岸想了想,道:“还是比背书好。不过这次要换些难一点的。”说着指挥胖头,从他床下拖出个破旧的大箱子来。公蛎探头一看。跟之前的一比,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书,破破烂烂,好多书有修补的痕迹;纸张泛黄褪色,公蛎用手摸了摸,也不知是羊皮还是人皮做成的。里面的字迹也是新旧乱入,字里行间套着各种解释、补充,各个朝代的特征皆有。公蛎翻了翻,除了那本以前见过的《巫要》,很多连书名也不认得。毕岸轻轻松松道:“读完一本书,二十两纹银。全部读完,整个忘尘阁归你。赌不赌?”公蛎眼前瞬间有一大堆的十两纹银在盘旋,快速应道:“好啊好啊,你可不许反悔。”伸手同毕岸击掌约定——反正毕岸说的是“读完一本”,又没说一定要读懂。从两人打赌至今,公蛎足足赢了有两三百两银子,这差不多是忘尘阁好几年的进益。公蛎心里存不住话,忍了又忍,还是问道:“你既然有钱,干吗要费心费力经营这么个小当铺?”公蛎知道他每月认真审定账面,打听行市,如今当铺生意大有起色,自然少不了他的功劳。毕岸眼睛微闭,晃着摇椅:“喜欢,觉得有趣儿。”这种用钱的气度,同江源几乎一模一样。公蛎实在不理解有钱公子哥儿的思维,极是羡慕嫉妒,脸上不免带出几分忿忿的表情来。毕岸悠然道:“花钱有花钱的方式,做生意有做生意的本分。”公蛎酸溜溜道:“那也要有钱,才能说出如此这种底气十足的话来。”公蛎第一次觉得,哪怕自己再有钱,也没有毕岸、江源的这份从容淡定。他心情有些低落,不想搭理毕岸。毕岸忽然微微一笑,道:“我约了暗香馆的离痕姑娘,七夕那日共进晚餐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毕岸一笑,原本过于硬朗的脸部曲线一下变得柔和。公蛎一听“暗香馆”三个字,顿时忘了其他,脱口答道:“我去!”(三)约定午后开始比试,待公蛎午休起来,却不见了毕岸。公蛎来到前堂,见胖头正在整理今日收的当物,问道:“毕掌柜呢?”胖头道:“刚出去。”公蛎恼火道:“他不说在家陪我吗?怎么又出去了?”先前公蛎看书上进,汪三财很是喜欢,但这大半个月来,他正事不干,天天投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