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。</p>
离渊静静地看着虞央, 语气分辨不出任何情绪：“凭什么？”</p>
不是为什么，而是凭什么？</p>
虞央忽然好奇，倘若现在是那个小花仙站在离渊面前, 他是否还用如此冷淡的态度相待。</p>
但虞央并没有开口。</p>
她与离渊如今的情谊, 已经再经不起摧折了。</p>
“凭我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虞央道, “如今除了我之外, 没有人更适合那个位置。”</p>
布局华丽的宫殿内浮动着『药』香, 涌入鼻腔内, 显得冰冷又荒凉。</p>
离渊听见这话眼神不变，甚至没有多看虞央一眼, 冷淡道：“有人比你更合适。”</p>
他的唇边再也没有一丝笑‌意, 清冷漠然的样子，愈发像是传闻中杀伐果决、不近人情的帝君了。</p>
从前的时候，离渊从不会‌在朋友面前『露』出如此神情。</p>
“可是比我更合适的人, 已经死了。”</p>
假如现在宁娇娇还在，虞央是不会‌说出今日之语的。</p>
可现在不同‌了。</p>
现在，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。</p>
虞央从来明白自己想要什么。</p>
她想要权力, 想要地位, 想要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众生，想要得到很多很多的东西。</p>
她知道很多人喜欢她温柔恬静的模样, 所以在很多时候，虞央也愿意满足他们, 尽力做一个完美的“三界第一美人”。</p>
但虞央同样也有野心, 假如她当年没有一点野心, 也不会‌放着好好的美人不做，而选择上了神魔大战的战场了。</p>
那是虞央当年作为北海龙王私生女，所能够得到权力的唯一途径。</p>
她想要证明自己给那人看, 除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，她虞央同样也能去驰骋疆场，绝不是幼时那个只会用哭泣摇尾乞怜的废物。</p>
至于在宁娇娇还在时，善于洞察人心的虞央从未想过成为天后。</p>
但现在那个小花仙不在了，成为天后，就成了虞央另一种向上走的手段。</p>
浮动在空气中的『药』香逐渐变得稀薄，化为了另一种使人紧绷的氛围。</p>
太过于安静了，甚至比焚天中的牢狱尤甚。</p>
虞央动了动手腕，仓皇地想要逃避开离渊的目光。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这么说，可心中忽然涌起的那股不平之气，却促使她再次开口。</p>
“离渊。”虞央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宁娇娇已经死了——死在斩仙台，尸骨无存、魂飞魄散。”</p>
她本以为这句话会‌引起离渊的怒火，熟料，离渊平静得很，不仅没有半点愤怒的迹象，反而一派淡然，淡然的好似他面前这个人不存在一样。</p>
说句实话，虞央宁愿离渊发火，面对自己时还有几分人气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冷不热，好似所有事务在他眼中，形同虚设。</p>
“我知道。”</p>
虞央蓦然抬首，恰好对上了离渊的眼眸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