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睁眼?”男人平淡无起伏的声音响起,耳鸣声甚嚣,脑海里一片浆糊,他不想顺从男人的意思。</p>
头痛得要命,划开混沌的是男人的再次催促。</p>
男人对他做了什么,他知道,这是男人为之狂热的实验,男人从不避讳,任他了解一切。而现在手术成功,他对这个实验的本质就了解得更加清楚了。</p>
他正躺在孤儿院二楼的手术台,明晃晃的无影灯照在他的眼上,他试图平静,却阻止不了因过了麻醉时效后,在灯光照耀下扇动的睫毛。</p>
男人成功了,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意识到这个事实。</p>
“零,起身了。”男人再次催促,没有任何不耐烦。</p>
是的,这就是这个名为“吴泽乐”的男人的本性。这个人心中只装得下他奉献了一生的实验,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可以容忍,因为他毫不在意。</p>
睁开眼,灯光已经不再刺眼,他侧过头看一身洗手衣的吴泽乐,就站在他的身边,却如同高高在上而不可触及的雪山之顶。</p>
他听见自己开口,仿佛不是浮在脑海中的意识在控制这副躯体,声音有些陌生的虚弱:“不会再有实验了,对吗?”</p>
男人没有说话,但他读懂了男人传递过来的眼神,那么轻蔑,诉说着他的单纯:怎么可能没有?</p>
男人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:“还要做点准备,你在房间里休息,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能下床。”</p>
他被男人送到一个从没有去过的房间。</p>
他很累,身子和意识都因为麻药而轻飘飘的,想睡,又睡不着,脑海中多出了不容忽视的存在,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。</p>
最开始还没完全开智的大脑也因这个存在变得清晰起来,记忆一一浮现,如同有灵智的光团,在他脑海中跳动,诱他探入光团一看究竟。</p>
一整片意识海要被光团和对这个世界的意识挤得水泄不通,他头疼得难受。</p>
脑动脉有力的搏动搅得他脑中钝痛万分,撕裂感弄得他想捶遍所有疼痛的部位,他的手却抬不起来,手指能动弹,但不能牵引手臂抵达头所在的地方。</p>
——要爆炸一样,好难受。</p>
——好难受。</p>
——想死。</p>
——谁来……帮帮我。</p>
床上的男孩如受伤的小兽一样呻|吟着,声音低而嘶哑,似乎期盼着谁能到来为动弹不得的他舒缓这份疼痛,苍白的脸颊上冷汗频出,浸出的汗液湿了一头的纱布,也湿了男孩身下的枕头,露出的黑发已经成了一绺绺。</p>
渐渐地,呻|吟转成了呜咽,小声的抽噎在空荡荡的房里传来,伴着因刻意压抑却没能抑制住的微抽,直到声音的主人失去意识。</p>
……</p>
他是零,实验样本000号,是男人找来的数百个实验样本中的初号样本。</p>
他一开始并不叫零,只是跟在男人身边懵懵懂懂长到三岁,学会了说话、走路、跑步、识字,也学会了看书。</p>
从书上读来的世界很广阔,主人公们都有各种各样的生活,冒险、浪漫、童话的故事太多太多,只有三岁的他居然都能读懂,他不知道为什么,男人从没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