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的钱赢回来,结果最后幸运神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。孀居张母亲怒急攻心一命呜呼,失去最后一个可以管束他的张财源更加肆无忌惮,后来因为勇猛有冲劲,被龙蛇帮宋大义看中,从此加入龙蛇帮大军,成为一名敢动手、敢豁命的龙蛇帮猛将。在他加入龙蛇帮的时间里,干过无数津津乐道的辉煌成绩,半夜摸入寡妇房间、偷过城北酱肉铺的钱柜,和城南另外一伙同行在街头捉过刀……但他最辉煌、最得意的莫过于半天前将罗家一个护卫手掌削下半截。在天关城,罗家就是老虎的屁股。换在以前,别说是当街刺伤罗家护院,这样的事连想也不敢多想。彭亮安静地站在墙角下,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,夜风中有声音从远处传来,有狗叫也有男人的吆喝声,还有身后墙缝里女人偶尔发出的情不自禁的呻吟,和夜风搅在一起,连带着整个黑夜也充斥着靡靡的气息。
这就是东城,连月光也变得污秽而靡靡的东城。彭亮只是小幅度地活动着四肢,对从四面八方钻入耳朵的声音浑不在意,只是偶尔摸摸怀里的尖刀,他并不担心张财源不出现,今晚上等不着,明天晚上继续等,大小姐既然要张财源的脑袋,他必然要将这事完成,就算是大小姐说要和小姐其名的窦青梅的脑袋,彭亮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去办,就算窦青梅是剑宗大小姐,就算剑宗那些前辈一个个御剑飞行,追星逐月,那又如何?一个偏偏倒到的身影出现在骈马巷,那人提着一个酒壶,另外一只手还握着半支烧鸡,一步三晃地从远处来过来,嘴里咿咿呜呜还哼着小曲。“终于来了。”彭亮反复确定这那人身影,借着浑浊的月光终于认定就是自己今晚上的目标——张财源。今晚上张财源很高兴,所有兄弟伙都来向他敬酒,那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,所以他酒到杯干,几乎没有半点犹豫。他的酒量在今晚发挥到了巅峰状态,在醉倒好几人后,他都还能谢绝了飞燕楼那两个红牌,保持着一定的清醒走着回家。一只拳头忽然从阴影中飞出来,简单而粗暴地打在张财源脸上,张财源身子如败革般撞在巷子的墙壁上,随即又反弹回来趴在地上,他艰难地举起朦胧醉眼:“那个不开眼的家伙,敢打……打劫你家张爷。”“我来自罗家。”彭亮又是一拳将张财源抬起的脑袋猛然揍回地上,对付一个喝醉了的痞子,他反倒不忙着立即要对方死去,这样太便宜他了。也许是吃酒太过的缘故,张财源在这一拳下并没有昏过去,酒也刹那间醒了大半,与生俱来的痞子精神被发挥到极致,眼泪鼻涕顿时混成一团,躺在地上双手抱拳地告饶着:“爷爷别打了,你就是我亲爷爷,求你老高抬贵手。”这一刻,张财源展现出了一个合格痞子的良好素质和情操,在强大的拳头面前,能软绝不硬,能哭绝不笑的手段,但他却忽视了关键的一点,面前这人早已生了要他性命的心思,所有的求饶对无济于事。彭亮更鄙视眼前这人,伸手往张财源怀里摸了几把,出乎意料地没有从他身上搜出那把牛角尖刀来,心中微微觉得可惜。不管是否是纹兵,单是能轻易将钟首领手掌削下来,这已经算得上极好的武器。彭亮很想得开,他不再去纠结于这个问题,一只手拽住张财源的手腕,从怀中掏出尖刀说道:“和你的手说再见吧!”彭亮说罢,提刀急砍。夺!一枚飞矢从黑幽幽的巷道中飞射而来,在彭亮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,已经钻入他手臂,手上的匕首也应声而落,掉在地上发出当当的声响。彭亮飞快放开张财源,反手拾起地上匕首举目望去。巷道中出现四五支火把,火光映照下赫然是城卫司的制式皮甲和腰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