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夹着洪亮的轰鸣声——申屠绝立即就听出来了,那是斗铠撞击的声音。申屠绝眉头皱起,他高声嚷道:“来人!”帘子被掀开,一个侍卫军官走进来:“大人?”“你带人去看看,怎么回事。谁敢在营里驱动斗铠闹事?先砍了他脑袋再回来禀我!”侍卫军官领命而去,申屠绝想继续睡觉,但那喧嚷不但没有平息,反而越来越大,其中还夹杂了惨叫和呼救声,申屠绝不禁纳闷。他重又爬起床,正要出去将那办事不力的侍卫狠狠惩治一番,门帘一掀,那侍卫军官已经再次出现在门口。这时,还没等申屠绝责骂,他先嚷出声了:“大人,大事不好了!敌人袭营,敌人正朝这边杀来了!”申屠绝一惊,然后迅速镇定下来。他喝道:“胡说,再去查清楚!”——敌人袭营的话,外围的巡哨肯定会先示警的。现在,中军和前营都没有接到警报,难道敌人是从天上飞过来的?根本不可能。
侍卫军官急道:“真的,大人,您可以亲自出去看!”看着侍卫军官神色急切,申屠绝心念一动。他迅速穿好了衣裳,拿起了佩刀,掀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。刚从营帐里出来,申屠绝就愣住了。遥遥望去,前营和中军中,大片的帐篷已燃起了大火,浓烟象巨大的蟒蛇一般盘旋在营帐周围。在远处,斗铠交战的轰鸣声依然不住地传来,夹杂着劈里啪啦的火焰声。惨叫声、怒吼声和叫骂声混成了一片。那通红火光的映照下,在那白蒙蒙的浓烟中,无数衣裳狼藉的士兵慌乱地奔走着、躲避着,到处都在嚷:“杀人了,杀人啦!”“敌人在这边!快来人啊!”“郎中快来啊,这儿有伤兵,救人啊!”申屠绝茫然四顾,若说刚才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话,这一刻,他的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了:倘若不是敌人袭营,怎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!这是怎么回事?敌人到底如何绕过多达四重的明暗哨杀过来的?申屠绝沉声喝道:“今晚的执勤官杜林呢?让他来见我!”“遵命,大人!”一个亲兵应命而去,很快消失在大火、浓烟和乱兵的黑暗中。但申屠绝等了好久,杜林没有来,那个亲兵也没有回来。黑暗中,溃败的士兵潮水般朝帅营冲来,因为主帅营是大营中唯一保持秩序的地方,这里也没着火,所以溃兵都把这当做了逃难的庇护地,一波接着一波地过来逃难。他们一边逃,一边惊惶地高声嚷道:“敌人杀来了!”“我们都要没命的!”看到军队溃败如水,申屠绝看得愤怒,他举着火把,领着亲兵营过去,大声喝道:“我是旅帅屠血豹!我命令你们,拿起武器回去抵抗!再敢后退,统统杀了!”但惊恐之下,溃兵哪肯理会什么旅帅,他们乱糟糟地嚎叫着:“让路,快让开,我们会没命的!”他们拼命往亲兵营的队列里面钻,想得到庇护。眼见如此,申屠绝目露凶光,他喝道:“给我动手,狠狠地杀!”比起崩溃的前营和中军,主帅营是幸运的,亲兵们还有穿上斗铠的空暇。听到申屠绝令下,亲兵们齐声应命,二十多具斗铠冲进溃兵群中大砍大杀起来,在全副武装的斗铠面前,丢弃了兵器的溃兵哪里是对手。他们还以为帅营是安全的,想在这边求得安全呢,不料求来的却是斗铠、大刀和铁锤,转眼功夫,溃兵就被砍翻了一大片,哀嚎声响彻营寨。更多幸免于难的溃兵被吓得狼奔豕突,一哄而散。驱散了一群乱兵,但营中的混乱局势并没有就此得到好转。一眼望去,到处是喧嚷,到处是火光,到处是浓烟,到处是混乱。申屠绝领着一众亲兵,奔走于大营的各处,忙着镇压乱兵,安抚士卒。但无奈这边刚刚平静下来,那边又闹了起来,黑暗中,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魔鬼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