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“你知道?”“我也能通灵。既然你是通灵师,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吗?”女子啧啧两声,“如果你真的能通灵,你就该知道通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。”“说得好,南希小姐,说得好。行,四十就四十。”米莉安将两张票子放在桌上,并朝对方滑过去,“如果你算命算得准,我就买一顶你织的帽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。”南希小姐接过钱,意外的是,她把钱塞在了羊毛衫的衣领里——说得具体一点,就是塞到了乳沟里。“你想怎么算?塔罗牌?还是看手相?我能通过茶叶占卜命运。”“我通常看一下酒杯的杯底就可以了。要是让我选的话,你说的那几种我全都不要,谢谢。”南希小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“我也是业内人士,”米莉安说,“忘了吗?得了,南希。算命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。就算结果不是蒙人的,但这些道具却是货真价实地做样子而已,不是吗?那些漂亮的纸牌?掌纹中包含的秘密?那些其实都是噱头,真正的算命,只需要皮肤碰皮肤就能做到了。我说得对吗?”米莉安对自己的话并没有十成的把握,她只是信口胡诌。此刻她有点进退维谷了,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自称通灵师的人。但这就是她窥探别人命运的方式,因此她想当然地认为命运自有其特定的运作方式,特定的规矩,并对那些有能力窥探命运奥秘的人定下了特别的要求,因此她认为南希小姐也和她一样遵循着同样的约束。桌子下面,比格犬呜呜了几声,然后放了个屁。“说得没错。”南希小姐终于说,她勉强一笑,脸上堆起层层皱纹。她伸出一只手,拍了拍说:“把你的手给我。”
“我希望你能有一说一。”“好,我保证。”“不准耍我,呃,不准隐瞒。”“你只管把手给我。”米莉安把手放在了女子的手中。南希的手很温暖,但米莉安却像触电一样浑身一凛。她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,谁都不说话。米莉安突然一阵恐慌——她没有看到这个女人濒死时的情景。灵视没有起作用,她看不到生命的终结,也看不到死亡。就好像这个女人不属于人类,游离于命运和时间的潮流之外,不受任何束缚。南希的手突然像捕蝇器一样握住了米莉安的手。“哎哟,喂——”米莉安一惊,叫了出来。手越握越紧。南希脖子里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。米莉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,却未能挣脱。南希忽然睁开双眼,眼白部分开始被爆裂的血管染成红色。她紧紧咬着牙齿,米莉安甚至担心她会把牙齿咬碎。米莉安再次用力抽手,但她的手就像被老虎钳夹住一样,而南希的手掌越来越暖,越来越热,仿佛要把她的手熔化掉。血突然从南希的鼻孔中流出来,滴到米莉安的手上。吧嗒,吧嗒,吧嗒。米莉安天真地希望血能起到润滑作用,好让她从南希的大手中挣脱出来。可惜她并没有如愿以偿。南希口中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,头像个拨浪鼓一样疯狂地摇动起来。桌子底下,比格犬似乎感觉到了异样,在它的主人旁边添油加醋地吠叫不止。“我操!”米莉安害怕起来。南希的疯狂举动跟她有关吗?还是她碰巧患有动脉瘤之类的疾病?她用另一只手拼命推着桌子,使另一侧桌沿死死抵着南希的上腹部,把她压得不由喘起了粗气。南希的手终于松开。米莉安连忙缩回自己的手,只见手上已经留下深深的红印,甚至出现了瘀青的痕迹。南希看上去狼狈不堪。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从额头上滚下来。她舔着嘴唇,掏出一块小手帕擦着鼻子下面的血,此时她的双眼已经通红。米莉安小声问道:“南希小姐,你没事吧?”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南希惊疑地问。“什么?你